《單身動物園》親密關係的想像
我們對於伴侶制度的想像力缺乏和近代「親密關係」制度的荒謬,我想這部《單身動物園》都很好地呈現了。導演設定了一個奇特的世界觀:人一定要有伴侶,沒有伴侶的人若在指定的地點、時間內未找到伴侶,就會被變成動物流放(是真的動物喔)。想當然爾在這種極端環境下,根本無法產生真正的伴侶關係,有的只是為了存活的各種欺騙、麻木和謊言。片中提到一點,若伴侶的相處有問題,可以靠「申請」孩子來當作潤滑劑。家庭的組成要素變成只為存活的手段,何其諷刺!
既然有正面,當然也存在反面:終極獨身主義──團體裡的成員不能有任何關係的建立和親密接觸,若違反須受到酷刑,但在這種環境,人會因寂寞去找尋和自己氣味相投的人,也會更渴望親密關係。說來好笑,獨身主義團體中產生真正的親密關係;伴侶主義則孕育單身漢,但不論在哪個團體中,要和他人有進一步發展的起源是「相似性」。例如女方有流鼻血的問題,男方為了博得她的好感就自殘導致也流鼻血;男主角因為近視而喜歡上同樣也近視的女主角。或許這是導演認知的伴侶關係的起點,但同樣也是他認為的致命傷,一旦雙方沒有共同點,這段關係就崩毀了。女主角瞎了以後,男主角為了跟她再次建立關係而「考慮」刺瞎自己。
我認為很多關係的建立確實是從相似處開始,但這不是絕對,若當作擇偶條件就會顯得荒謬,因為關係的穩固更大程度是奠基在包容和了解上。另外我們對於伴侶制度的想像目前只停留在「異性vs同性」而已,若放大來看為何伴侶不能是非人動物和無生命物呢?或為何一定要有伴侶制度呢?人的生命是一個動態,有時需要關係,有時卻需要獨處,而我們卻用各種法律、道德、世俗教條等去僵化伴侶制度,豈不好笑?導演在電影封面給出了他對親密關係的想像:一個空白──你可以自由填入任何東西、男人、女人、動物、非生命物、自己、甚至是空白也可以。生命的不同階段應該有不同的方式去詮釋自己對於親密關係的想像和需求。電影呈現了兩種極端框架的破滅,用僵化的思想去面對細膩的動態,喟然!
*本文為作者Rorschach(羅夏)投稿,經網站編輯後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