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虎藏龍》不為人言語的俠士真情 劇透
《臥虎藏龍》/ 導演:李安
能在大螢幕上看到《臥虎藏龍》,真的幸運,趁著這次於華山光點舉辦的「與電影過招」華語武俠影展。非得在大螢幕才能感受「動中有靜,靜中有動」的魅力,在2000年李安便挑戰電影的「24格真理」,如今一看,真功夫的確無法用24格就隨意抓下,如果只是單單看DVD,什麼也沒有看到。
向安東尼奧尼《春光乍現》致敬的偉大武俠電影,片頭的四個大字挖空,我們僅看見竹林的騷莎,好像什麼都看到了,其實什麼也沒有看到,我們知道是竹林,但好像也不是竹林,最後片尾的字幕是不動的竹林,但它們好像在動。《春光乍現》是部辯證「真實」的電影,而李安導演的《臥虎藏龍》巧妙的將之與禪道、武林江湖結合,將「實」與「虛」作為強烈的電影母題。
「李慕白」(著名俠士)是虛名,「青冥劍」(寶劍)是虛名,「心訣」又是什麼?不能明講的真諦?讓人好想知道,可是,說不定也是個「虛空」話兒。什麼是真?什麼是夢?拳頭握緊了,裏頭甚麼都沒有;拳頭鬆開了,好像擁有所有。什麼是真?什麼是夢?退隱江湖,隱姓埋名,將真功夫隱沒,真能藏的住好身手嗎?書法即劍法、將倒下的杯水救起、毀了客棧的少俠,藏也藏不住真功夫。
最厲害的是,將不為人言語的俠士真情一一揭露,心想,總是快刀斬馬、冷靜沉著、不露真色的俠士,原來,情隱於意,意藏於念,念念不忘,足以動人,若能長相廝守、百年好合,不就得了嗎?但江湖道上,不會讓人輕易稱心如意;既當了一天的江湖人,就為終身的江湖人。意亂情迷,人世間的感情,無法說斷便斷、說斬便斬、說決便決,武當山的出世修武,打算醉心練劍,卻無法將江湖道義說忘就忘,債,得還的,更別說人情債。
李慕白與俞秀蓮,說白了,程度又低了;不說白,死也不能瞑目,而只有痛心的那一刻,兩人才能如意。《臥虎藏龍》,不就是「情」字嗎?周潤發之於楊紫瓊、章子怡之於張震,兩段無法成的情,將純然的武俠動作電影昇華成富有浪漫情調的愛情電影,這是一部讓人不知不覺會臉紅、心跳加速的武俠電影,相對於《東邪西毒》的不著他方與漫長絮語,《臥虎藏龍》更是一部集大成之作,難以超越的經典。
玉嬌龍最後跳下懸崖,願望會不會兌現?會實現,不會實現,兩個答案都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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